那日在院上洛严接到的信乃是来自九阿哥的府上,上面寥寥几个字,书:花开了,请大人移步府上游园赏花!

    花开春来雁归,这意思十分明显,乃是有外面的东西到了。

    策马取道,行到半路上,那头儿又来一封,依旧几字,上书:来客了,花便不看了,三日之后醉风楼亲自赔罪,携伴同往。

    这话依旧好理解,来客了便是计划有变,后面的意思,是让他寻好由头三日后去醉风楼,勿要让人寻了端倪。

    只是这计划为何有变,洛严倒是思量了一阵子,最后约莫能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。

    初到林府上的那日,他上了屋顶上去与他黑衣刺客打斗。不过几招功夫,便可见那刺客招招阴狠,皆是为了取他性命。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,心上主意倒多,偷奸耍滑的招儿倒是信手拈来。

    本是想使诈夺那人怀间的物件,好得些线索顺藤摸瓜,查出幕后真凶,哪想着竟摸出一块纯金打造的八角令牌来。

    那是个除了花纹连个字眼都没有的物件,想要调查倒也都无从查起。不过幸得他在朝上依靠的这位九阿哥是这京中有名的百事通,道道上事情他都能搞个清楚明白。洛严便将那令牌送了去托他个信。

    近日里出的事情少,能阻了他与二阿哥联系的,想必是便是方才的功夫里,这事情出了消息,并且这消息,还是个应该是个与皇帝有关的信儿。

    既是有事,那最好的便是什么也都不做,免得再生事端。只好每日里依旧惶惶度日,静待着三日后在醉风楼将这一切事情搞个清楚。

    三日之前他将林应的衣裳拿走之时,本是为了出气,哪成想,后来迟聘寻到了那屋中去,两个人在那间子里倒还呆了许久的光景,最后林应裹着迟聘的衣裳走了出来,两个人相互搀扶着,动作倒是颇为亲密,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。

    林应也因着他的举动受到了惊吓,一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于他。

    所以这三日里,两个人心上都有芥蒂,连用膳都默契地守在屋中不肯出来。

    说来倒也奇怪,寻常这个时候在自己府上,虽不知道做些什么,不过每日倒也过得悠闲。哪想着这几日在林府上闹腾了几日,也不知道怎么了,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整颗心都静不下来了,只觉得时间十分的难熬。

    期间迟聘来找过洛严一次,话里明的暗的皆是言语着,林应他曾经心上有一个女子,怎的用情之深。意思倒也十分明了,不过到底没有说得了多少,便被洛严被赶出了屋子去,立在檐上只能无奈地叹气,深感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这世道权势比什么都重要,有权势的人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,他说上千百句也有可能都是废话,让人实在是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这样的僵局一直延续了三日,直到第四日洛严要去醉春楼的时候,才终于被他忍不住给打破了。

    清晨日头稀薄,城西边上的那一处旧寺庙轻微的钟声一阵一阵的飘荡过来。

    平日里上早朝尚可能够听得到,如今已经约莫半月有余的光景没有闻得,忽然听见倒是颇为舒畅。

    洛严他沐浴更衣之后,直接闯进了林应的屋中。从床榻上将他拽到铜镜前,嘱咐丁香打了水,竟亲自立在边上为他洗漱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