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松如棉花的糖被葱白的手指捏着怼在时昼嘴边,他低头借着周围灯光看清骆崇宴眼里细细碎碎的狡黠笑意与期许。

    灯光映在骆崇宴脸上,被糖霜与口水覆盖的嘴唇泛着光泽,一瞬竟没什么比这更耀眼的了。

    时昼退了小小一步,远离嘴边的棉花糖,但它散发出来的诱人甜香还散不去。

    “不吃算了。”骆崇宴收回去塞自己嘴里,扭过身子,没看见身后时昼瞬变的眼神。

    糖吃多了的骆崇宴有点渴,但岳铭准备的保温杯已空。

    广场对面的几家奶茶店生意很火,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,他去买,时昼肯定得跟着他,大冰块儿讨厌人群,就跟他讨厌医院一样,将心比心还是算了。

    “昼哥,前面那家百货楼上有休息室,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?”骆崇宴说着脸上飘过一抹淡粉色,小声补充,“我想去厕所。”

    时昼迟疑了一下,点头。

    骆崇宴莫名觉得脸有点烧,也不敢看大冰块儿到底怎么想他这又渴又想去厕所的,摁着指挥键开溜。

    走在路上的晚风吹散了骆崇宴脸上的燥热,让他回想起有多久没跟大冰块儿玩闹了。

    他只有小时候初来时家的会闹会调皮,时昼也只是个沉默寡言的聪明孩子,没有现在这一身怵人的气势。

    越长越大,骆崇宴有了自己的朋友爱好圈子,对时昼的依赖逐渐转成了倾慕。

    时爸爸妈妈工作性质常年不在家,照顾骆崇宴的责任落到时昼身上,他不得不摆出大家长的样子,吝啬笑容,严肃刻板。

    骆崇宴也藏起真实的自己,照着时昼没说但期许的样子长大,两人没出什么冲突摩擦,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骆崇宴十八岁成人第一天就找时爸爸去公证,从此他的户口本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骆崇宴无数次想在时昼面前表现成年的自己,可本科时的疏离随着他出国铸成高丈城墙,阻隔想要靠近的冲动。

    埋在骆崇宴心里对时昼的崇拜到最后已占据自身所有,成了固守心头永恒的光影。

    直到心中的神祗倒塌,他皲裂摇摇欲坠的乖巧面具成了如今的乖张叛逆。

    他的放肆打破多年疏离铸成的围墙,被束缚的枝干叫嚣着冲破底线牢笼。

    骆崇宴很期待,撕掉乖巧面具露出光鲜衣袍下的“肮脏”,时昼会是什么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