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执初愣了半天的神儿,忽然想起,俞天启年事已高。这样年纪的老人,的确是受不住摔打的。

    “皇上,您没事吧。”柳执初连忙上前,将天启皇帝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天启皇帝脸色灰败,身上的衣服多处已经撕裂。很明显,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好。只是不想让柳执初看笑话,才勉强支撑着罢了:“……朕无碍。执初,朕在外头的时候,听说瑾儿找了你很久,却一直没找到你的踪迹。原来,你是被人藏在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柳执初脸色暗了暗:“我是被前两天那群冲进宫中的人,带到这里来的。”

    俞天启叹了口气,微微点头:“这件事,朕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两人都沉默了一阵。俞天启眼里,充满对未来的忧心和疑虑。至于柳执初,她要担心的事情则是更多——不止有关于自己未来命数的,还有赫连瑾的身子,大俞朝的将来。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柳执初沉默了半晌,终是忍不住问,“我来之前,赫连瑾似乎受了伤。他现在的情况……如何了?”

    俞天启猛地一愣,就连浊重的呼吸声也停止了下。柳执初看着他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。俞天启沉默了许久许久,最终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瑾儿的情况,很不好!”

    “什么?这……”柳执初脸色微微苍白。虽说她早已想到了这个可能,但当她真正听见俞天启这般说的时候,还是觉得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“那天夜里,不止是你被劫走了,瑾儿也受了伤。这几天,瑾儿一直操心着许多事情。即使身上带伤,也没有休息的余地……”俞天启说着说着,叹了口气,“其实不止是你,朕也在担忧瑾儿的身子。毕竟,他可是我大俞朝最大的指望了。”

    柳执初抿了抿唇,并未评判俞天启的话,而是问:“皇上您觉得,赫连瑾带人找到咱们的指望,有几成。”

    “一成都没有!”俞天启毫不避讳,沉声说道,“瑾儿他是初来乍到,虽然心思够深也够聪明,但他对这皇宫的构造,却是一无所知。在这一点上,他根本就比不过俞临辞那孽畜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皇上的意思是,赫连瑾是找不到来救我们的方法了?”柳执初抿了抿唇,沉声道,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柳执初停下来。俞天启回头看向柳执初,眼里有了期待:“哦?你想怎的,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,我的意思是。”柳执初深呼吸了下,沉声道,“既然赫连瑾不能来救我们,我们何妨自力更生呢。”

    “自力更生,嗯,自力更生。”天启皇帝微微点头,重复了这个词两遍,随即用了极大的勇气,颔首道,“执初你说得不错。眼下咱们面前的路,也的确是只有自力更生这一条可走。既然如此,咱们就走吧!”

    说着,俞天启扶着墙壁站起身来。柳执初连忙上前扶住他,心里也清楚。恐怕刚才那一摔之后,俞天启的骨头已经没有那么好了。

    老人的骨头和年轻人不同,质地疏松,没了年轻时的致密。简简单单的一次磕碰,便会造成令人意外且惊恐的后果。

    若是现在他们还在外头,柳执初一定会急着让人做夹板来,帮俞天启固定骨头,再让他好好卧床休息。只是现在……柳执初看了看俞天启,微微咬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