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柔铮身处黑暗中,四面皆是尸山血海,大军厮杀,她站在其中,脚下浓郁的鲜血汇成了汩汩的河。

    正惶惶不安之时,她看见远处站着一个熟悉少年,黑衣黑发,面色苍白如雪,颈上拴着一根腥红的线。

    “小六?”她狂喜地奔过去,刚拉起他的手,就看见那红线原来一直同自己纠缠在一起,她想要解开,却越缠越紧,她死死一拉,少年喷出一大口鲜血,头颅咕噜噜掉在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“别!”她满头大汗,“腾”地一下坐起来,才发现方才的场景,只是南柯一梦。

    “九姑娘,你终于醒了。”

    谢柔铮惨白着脸望过去,却见一女子坐在她床边,正关切地望着她,眉眼清隽,却是许宛宁。

    “宛宁……怎会是你?”看见熟悉的人,谢柔铮苍白的脸色这才红润了些许,她似是想起什么,又挣扎着起来道:“杜衡和杜若呢?我要去找她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心,她们都在,已经醒过来,我已派人看顾着。”许宛宁按住她,叫她宽心。

    “我今儿外出祭奠母亲,回来竟看到你和杜衡杜若倒在官道上,四周都是血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谢柔铮这才将遇袭之事一一道来。

    “这就奇了,”许宛宁皱眉道,“我走过时并未见到那些尸体,想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。”

    谢柔铮一愣,旋即道:“那你可曾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侍卫?”

    “那个一直跟随在你身边的侍卫么?”许宛宁想了想,摇头道:“我路过那里时,除了谢家的马车,并未看到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谢柔铮失望地躺倒在床上,一颗心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时,谢令均同谢庭联袂而来,接谢柔铮回府。谢庭身上还穿着紫红官服,手执玉笏,显然是刚听闻了谢柔铮遇袭之事,急匆匆下朝就赶到了忠勤伯府。

    谢柔铮连忙下了床。

    “许姑娘,老夫多谢你相救阿九。”谢庭拉着谢柔铮看了半晌,确定她无事才对许宛宁感激地拱手。

    许宛宁连忙避开,不受他这一礼。

    “谢大人言重了。”

    因着许宛宁到底是女眷,谢庭不便久留,只远远看了一眼便到前厅同忠勤伯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