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光城外十里东荣濮宜军驻扎之处尚还有着战后的紧张氛围,中军帐中三人对坐,除了身着白衣的男子面色无差之外其余二人都不算好,像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
    这三人自是安请离、陈浦和庄义成,之前战场之上是安请离随军前去,也是他下令鸣金救了庄义成一命,待回到军营便见着陈浦沉着脸坐在账内,跟安请离见了个礼之后一言不发,庄义成坐在下首一声也不敢吭。

    陈浦此人本就生得有些黑,加之身材魁梧,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时候就让人心生惧意,这脸一沉下来就更具威慑,也不怪庄义成这个手下害怕。

    帐中静默良久,安请离瞧了一眼两人,随后才看着陈浦平声开口,“将军不必如此忧心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愿闻其详。”陈浦一向对安请离尊崇,对他说的话也都言听计从,现在听这一句话便想到安请离是对此败战有了说法。

    “庄副将也不必自责,因为此战无论谁去都会如此,”安请离先看着庄义成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庄义成闻言抬头不解,“但依属下看孟先东若是对上那二人许有胜算,属下不该抢这首战的……”这么一个大块头这会儿面上露出了一些涩然,看起来是真自责。

    本身首战陈浦是要派庄义成口中的右副将孟先东,但庄义成大包大揽表示自己定会赢得漂亮,陈浦略一思忖后征求了安请离的意见,得了首肯也就换成了庄义成去,现在心中亦是有些不得劲的,但听安请离这一言便也不解的看向了他。

    “今日应战的定永军副将孙承绪是在北尧战场上蹈风饮血的人物,曾大败北尧之将甘甘氏兄弟,那甘山战风与庄副将相似,另一个甘应则与孟副将有些许相似之处,现在定永军中右副将是个不会使刀兵的,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孙承绪都会出战,两位副将谁去便都是一样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安请离平淡说完,陈浦和庄义成二人的脸色却都不太好看,这番话怎么听都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,但又是出自国师之口,便也只能忍住不忿。

    “依国师此言那我濮宜军中便无人可敌了不成?!”

    本就是粗人,庄义成可忍不住,但还是尽量和缓着语气,陈浦虽未说话,但看那面色也是同样的心情,安请离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“我军鸣金后不过几个呼吸他们便也收了兵,算是给了我军颜面,也证明他们并不是想和我方争出个上下来,况且我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劳民伤财大动干戈,这一战输了便输了,人无碍便行。”

    这最后一句话要是换做庄义成在陈浦面前说出来,怕是庄义成现在已经在挨军杖了,但是是安请离说出来的,陈浦就算是心中不解气也只能咽下去。

    “那依国师看明日该如何?”今日既是作罢,便放眼明日,免得心中一直耿耿于怀。

    军队到了此处就没有停在这玩耍的意思,不然也是耗费物资,战是必然,该怎么战却是得好好想想。

    安请离好似早已有了对策,当即便安之若素的道,“明日将军和孟副将率两万人马巳时前去宣战,如若对方主将应战,便与之一战且点到即可,如若主将不应,便拿下胜局,但不可大伤应战之人。”

    陈浦闻言点了点头,四国有此规矩,战时若是两方主将首次对战,不可大煞其威风,有言之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,今日留了颜面与对方,保不齐就是保了自己未来的一条命。

    此决策一下陈浦就将孟先东唤进了帐中商议,庄义成自那一言后便不再说话,心下也只道自己技不如人,却也对已经沉寂了十几年的定永军有了些敬意……

    夜幕降下,一片归入宁静之时偶有鸟儿扑棱翅膀而过,定永军营忠戚容珩立于窗旁,只向窗外一伸手,便有一只雄鹰落于臂膀之上,戚容珩娴熟取下其抓上的小圆筒,一振臂雄鹰便展翅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