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有那么一种人,你看着他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好似什么都不懂,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,只是不愿去表露,那样他们觉得没必要且无聊,恰恰是这样的人,才活的最自在。

    当然还有一众人,他们活的热烈、昂扬,浑身的精力怎么都用不完一般,他们不在乎世人看法,也不在乎前路究竟是不是坦途,只要自己认定的事便不顾旁人看法的走下去,哪怕最后发现那条道并不通,他们也能在失落过后很快重拾信心再次迈步,这样的人活的潇洒,也自在。

    迟纭是前种,迟怀洁也是。

    茗云馆时迟怀洁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迟纭所在的雅间进了男子,在这礼教尚算森严的盛朝迟怀洁是吃惊的,却在那之后只字未提,不为旁的,只为她看见迟纭的第一感觉,那是身为同一类人的吸引。

    她明白迟纭见那男子必定是有要事,且大概猜到了迟纭要她来看裙衫花样的目的,所以她来了,而迟纭,也早知道她会来。

    那日回来后送去各院的礼中只有迟怀洁的礼中还带着一张纸条,其上只有一句话——替兄行事。

    迟纭本想着说就这么掩过去算了,但后来想了一想自己之后去箐余山还需要迟惟及的帮助,便决定借用迟昂杰的名头,既是替兄办事,一切便都豁然开朗。

    两人在屋中相对而坐,互相亦是开门见山。

    “三小姐可是需要我父亲或者外祖助一臂之力?”

    茶盏中水波轻荡,问话之人眼中只有了然。

    “表妹果然直爽,”迟纭颔首回道,“兄长之托实在不敢耽误,我确要单独见三表叔一面。”

    迟怀洁闻言点点头,“父亲回来我便同他说,但若不成还望三小姐勿怪我能力浅薄。”

    “不碍事,表妹尽力就好。”迟纭也不在乎,毕竟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何迟惟及相谈,只是能省事些便省事一些罢了。

    此般说过两人便将话扯到别处去,虽谈不上有多合得来,但却也不至于和迟怀雅相对而坐时那样心下生倦,直到将人送出了门去,迟纭面上的笑才落了下来,但眉眼间可见的顺意。

    此时京城茗云馆二楼雅间的窗边立着一个月白锦袍的男子,嘴角忽而翘起漫上笑意,侧头看着一旁半盛开的紫薇花低吟道,“你倒是在哪都能如鱼得水,真不知你是不是上天之女……”

    夏日有时让人觉得漫长有时又让人觉得极其短暂,不知不觉一日就过去,满天星子闪烁,迟家墙头有矫健身影翻出落下,又极快的去向自己的目的之处,一处是茗云馆,一处是刺史府……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邵毅从榻上方起身,便见榻旁小几上摆着一封信,信封上无一字,但它摆在这就已经让人从余梦中惊醒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的了?”刺史夫人钱氏端着理好衣物入了里间,见着紧蹙着眉的夫君便好奇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可看见了这封信?”邵毅指了指几上的信警惕的问道。

    钱氏顺着他的手看去后也是一愣,“未曾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