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傅之曜身上,傅之曜低了低眉,面色无波无澜地站在原地,默默地承受着众女或轻践或笑话或同情的目光。

    十年为质,男女皆可践踏于他。

    再忍忍,这一切,很快就会结束。

    十年都忍了,还有什么不能忍的。

    沈琉璃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傅之曜,他的面容沉静,似早已习惯了这些侮辱性的目光和场面,不发一言,神色也未见变化分毫,可他的指尖却轻轻地颤抖了几下,忍功真是了得啊。

    脑海里闪过一些碎片记忆,梦境中的自己被昭阳公主一激,好像蠢得真让傅之曜将那些伤痕当众展露了出来,毫无意外的,不只收获了一波轻践的目光,还有阴阳怪气极具侮辱性的言语。

    而昭阳公主不仅邀请了云英未嫁的姑娘,亦邀请了一些刚成婚不久的已婚姑娘携夫君出席,当然男女有别,自是不便同坐于一处,男子则由昭阳公主的驸马安陵引至旁边空地招待,并与女眷这边隔着一排排屏风,免得惊扰了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。

    屏风那头的男客听到这边的动静,亦在窃窃私语,甚至大有过来瞧瞧热闹的势头。

    她记得,事后傅之曜过去同他们一起饮酒时,亦受到了他们的排挤和奚落,甚至还被人扒了衣服。

    这才是诗宴开端,如果就拉了这么一大波仇恨,等后面那件攸关生死的事发生,自己岂不是再也洗不白了。

    不对,沈珍珠被她弄回家了,后续那件事应该不会发生吧。

    昭阳公主特别讨厌沈琉璃追她皇兄的那副贱胚样子,如今是铁了心要让沈琉璃出丑,就算沈琉璃有心维护这个卑贱的陈国质子,她也要拔了他的皮,下了沈琉璃的脸子和里子。

    想着,昭阳公主便招手换来一名宫女,让她推了一扇屏风,让屏风那边的男客们也好生瞧瞧热闹,傅之曜一个大男人却被妻子虐打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惨样,真是活得低贱呢。

    传闻沈琉璃虐待傅之曜是一回事,但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。

    沈琉璃捂了捂心口,她若有心维护傅之曜的话,自有的是办法维护,可难得是,心疾限制了她的行为,她不能维护啊。

    比起让傅之曜难受和出丑,她更怕疼啊。

    怎么办?

    难道自己真要像梦境中那样成为帮凶,让自己和傅之曜的面子皆被人踩到烂泥里?

    “快啊,不如直接把衣服脱了,让我们看看,这沈大小姐是否像传言中的那样虐夫?”

    “就是,陈国质子,你就快脱吧,脱了我们也好为你讨公道。”